河北诚为轴承制造有限公司工人在操作设备加工轴承零部件。 闫丽静摄
河北省邢台市是华北地区最大的轴承集散基地，轴承产业有50余年发展史，像很多传统产业一样，经历快速增长后面临新困境，产业大而不强，增长动能不足，产品竞争力下降。近年来，邢台市通过加大技改、补链延链、引育品牌、数智改造等举措，推动轴承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发展，轴承产品占全国市场份额的10%、全国碳钢轴承出口量的90%。
化解隐忧
轴承被称为“工业关节”，是装备制造业的基础性零部件。上世纪70年代，轴承加工小作坊在邢台市临西县悄然萌芽，并以亲带亲、户帮户的模式迅速发展。
上世纪80年代末，一些轴承加工户创建工厂进行规范化生产。临西县政府主导建设轴承工业园区、轴承大世界专业市场等发展平台，吸引一众国内外知名轴承企业入驻，本土企业也趁势崛起。到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临西县已涌现出400余家轴承企业。
经历了手工作坊生产到工厂机器化生产的跨越，临西轴承由“分散开花”到“串珠成链”，形成了市场发达、规模突出、配套齐全、业户众多的特色产业集群。
“目前，全县共有轴承生产销售及配套企业1389家，钢材年吞吐量达到70万吨，生产能力达8.1亿套，产品涵盖4000多个型号。”临西轴承工业园区党工委副书记张玉河说，临西轴承在全国乃至世界轴承行业中占有较重要地位，从业者达9.3万人，是河北省轴承外贸转型示范基地，产品远销90多个国家和地区。
近年来，临西县扎实推进工业转型升级“五个一”工程，加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步伐，推动特色轴承产业走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国际化的发展轨道，被认定为工信部产业集群区域品牌试点县。
快速成长的背后也有隐忧。中达轴承有限公司是临西县高端外球面轴承的领军企业，近年来业务增长迅速，但也面临瓶颈。“随着自动化设备的不断升级和改造，客户开始对企业的流程规范化程度提出更高的要求。”在中达轴承总经理索恩康看来，“数智转型”是当下企业发展的一道必答题。
“邢台轴承产业发展历史悠久，量上实现了巨大突破，但从高品质视角审视，产业质量与效益仍与国际高端轴承有差距，普遍存在低小散企业多、产品同质化严重、科技含量低、高端工艺缺失、产业链不完善等问题。”河北省轴承产业技术研究院院长郭金杰说，轴承产业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摆脱传统发展路径，向创新要竞争力。
对此，中国轴承协会总工程师、临西县轴承产业首席专家何加群有相似的看法：“近些年，国外大品牌在国内扩大投资布局，国内大企业加速迈向高端，邢台轴承缺乏核心技术、龙头企业和名牌支撑，发展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转型求变
连日来，河北飞龙轴承有限公司生产车间内，一台台自动化设备有序运行，各种轴承锻件鱼贯下线，正在赶制年后接到的2000多万元的精密机床轴承订单。该公司总经理党军成说，处理轴承因转动产生的噪音非常棘手，其中的关键因素就是轴承的圆精度。“我们将研发重点放在圆的精确上，经过反复研究试验，将轴承圆误差控制在万分之五以内，比国家标准精细10多倍。以该标准生产的轴承转动时声音小，将声音放大500倍以上也没有刺耳的感觉。”
为尽快突破轴承产业创新中的关键共性技术，邢台市成立河北轴承产业技术研究院，与20多家院校建立战略合作，构建“产、学、研、检”一体化产业体系和多层次自主创新体系，不断将前沿核心技术转变为企业“高精尖”发展路上的助推剂。
大机械协同作业施工，建筑工人有序忙碌……目前，河北宏达隆业轴承有限公司的新厂房正在加紧施工。“新厂房将打造25条全自动复式连线，生产效率可提高25%以上。”该公司总经理助理崔延鑫说。
企业扩大规模的底气源自邢台市不断完善的轴承产业链和创新链。近年来，邢台市围绕轴承钢、套圈、滚子等引育一批规上企业，在稳供应、控成本、提效率上持续发挥效能。
“工业产品市场竞争也是品牌竞争。”邢台市工信局二级调研员葛建国说，邢台市全面部署品牌战略，注册“临西轴承”集体商标，制定集体商标使用质量标准及行为规范，推动50家企业获得国际质量体系认证。截至目前，该市轴承产业已获得国家驰名商标2个、省级著名商标12个、省级名牌产品15项。
“随着品质提高、产业链完善、品牌意识增强，邢台轴承产业由大转强、由粗向精的态势愈发明显。来建厂投资的轴承企业，寻觅商机的上下游企业，探讨合作的高校院所越来越多。”葛建国说。
迈向智能
河北诚为轴承制造有限公司的“I5智能工厂”内，120台智能机床正在高速运转，“智能小车”穿梭其中，鲜见工人身影。“从简单的刀具更换到复杂的精密度控制，智能机床全都能搞定。智能化改造后，产品利润率提高2倍，检验成本降低60%，精度可达到国际一流产品水平。”该公司常务副总经理李保祥说。
中达轴承于去年引进ERP智能管理系统，向精密化、智能化“智”造转型。“系统自动采集物料运输和生产各环节的数据，不仅提升了产品精度和周转效率，还解决了传统生产状态不稳定、产品质量难以追溯等问题。”索恩康说。
树立标杆企业示范带动、出台政策奖补、提供技术支持……邢台市打出组合拳，着力解决企业“不想改、不敢改、不会改”的问题，越来越多的轴承企业迈入数字化、智能化发展快车道，先后引进智能机床200余台，30个轴承企业智能化工厂示范项目陆续建成。
邢台市出台《特色产业“十四五”发展规划（2021—2025年）》《特色产业提质升级实施意见（2021—2025年）》，提出要依托既有基础，支持加强轴承新材料、新工艺、新设计研究，支持轴承产业向产业高端发展。
“今后，我们将秉承‘专注制造中国好轴承’的产业发展理念，通过引龙头、提品质、强创新、育品牌，全力推动轴承特色产业集群实现价值提升、规模扩增。面向国内外整合优质资源，打造涵盖轴承钢定制、技术研发、生产制造、规模销售、人才培育等环节的全产业链条，全面提升轴承产业链韧性，打造国内重要的中高端轴承生产基地。”邢台市人大常委会党组成员、临西县委书记孟宪鹏说。
数据显示，2022年邢台轴承产业营收预计为205.4亿元，同比增长14.9%。“邢台轴承产业将在高端化、规模化、智能化、品牌化和绿色化上持续发力，抢占价值链中高端。”葛建国说。 （经济日报记者 王胜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