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纪念和歌颂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题旨的舞台艺术作品不少,而近期由蒲逊编剧、西安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话剧《延水谣》,却另辟蹊径,以现实主义精神与浪漫主义情怀相结合的创作方法,讲述了当年发生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里一群学员的生动故事,讴歌了人民文艺与生活、与人民、与时代关系的永恒真理,赓续了革命文艺的文脉,谱写出新时代文艺的华章。
记得胡乔木同志曾在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胡乔木回忆毛泽东》一书中写到,他当年奉毛主席之命去征求郭沫若、茅盾等文化名人对《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意见时,郭沫若就曾以“有经有权”给予高度评价。所谓“有经”指的便是毛主席把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精辟揭示了人民文艺与生活、与人民、与时代的辩证关系,作出了经典性的深刻阐述,是永恒的真理,是20世纪40年代中国共产党领导文艺事业把马克思主义文艺观中国化、时代化的最高成果;所谓“有权”指的则是有鉴于当时抗日战争特殊历史环境的需要,必须采取的合理的权宜之计,比如文艺必须从属于、服务于抗日战争的需要等。
话剧《延水谣》遵奉鲁迅先生力倡的“选材要严,开掘要深”,立足于上世纪40年代延安鲁迅艺术学院的历史实践和21世纪新时代的文艺实践,通过生动感人的故事,扬话剧之审美优势,艺术化地讴歌了人民文艺一以贯之的必须坚守的永恒真理。
首先是文艺与人民的关系。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开宗明义便说:“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话剧《延水谣》开篇,便是一群奔赴延安求学于“鲁艺”的革命青年学子在“为什么人”这个问题上发生了争议:为什么林逸萍、竺之奇、文慧心乃至身为鲁艺教员的舒朗,都倾心倾向于选择排练那个由林逸萍创作的描写五四时期青年个性解放和追求爱情的剧本《秋夜》,而杨三妹和老农梁满禾、战士陈大川等却喜欢黎霞从中央苏区带来的反映抗战生活的《前沿》?从表层看,似乎是“普及”与“提高”、“为人民”与“为艺术”之争;而实际上,争论的焦点正是“为什么人”这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在普及的基础上提高,在提高的指导下普及”——全剧虽并未在台词中表述这一永恒的真理,却循着故事的演绎、人物的情感变迁和心灵升华,自然而然地展现了鲁艺学员在“立脚点”和“为人民、首先是为工农兵”问题上艰难而又深刻的思想嬗变。真是不著一字、不喊口号,却尽得了人民文艺为人民的真谛和精髓。这在今天,对于我们深入学习、领悟、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仍具有宝贵的启示意义。
其次是文艺与生活的关系。毛泽东同志指出,社会生活是文学艺术的唯一源泉,此外不能有第二个源泉。这是唯物史观的永恒真理。且看话剧《延水谣》,林逸萍由奔赴延安路遇艰辛产生过动摇,到投入鲁艺波澜壮阔的生活,尤其是深入抗战第一线生活经受的磨炼,令她成长为一名有着坚定的革命文化自信的文艺战士,并能自觉意识到,自己创作的《秋夜》剧本需要加工提升和在排演中精心打磨;而竺之奇却经不住战斗生活的考验而离开了鲁艺。至于文慧心与范铁锋从交往的摩擦碰撞中产生出爱情的火花,靠的全是战斗生活的锻造与洗礼。那被压碎了壳的笔到用弹壳自制的笔套,托物言志,寓理于情,把一位有着几分粗鲁之气的战斗英雄团长与文质彬彬的革命才女的爱情之路,铺垫得如此熨帖!还有鲁艺教员舒朗的精神升华、鲁艺美术系学员沙芒的审美观念嬗变,都离不开生活土壤的培育。
再次,文艺与时代的关系。文艺描绘时代的精神图谱,理应为时代画像、为时代立传、为时代明德。话剧《延水谣》既为鲁艺师生画像,又为鲁艺诞生和发展的那个伟大时代立传,同时也为当时社会乃至今日之新时代明德。观《延水谣》、诵《回延安》诗、徜徉在延安精神中,我们当以坚定的文化自信,坚持走自己的路,立足于人民文艺的伟大的历史实践和当代实践,用毛泽东文艺思想和习近平文化思想及中华优秀文艺理论总结好人民文艺创作经验,为中国式现代化宏伟大业提供强大的精神力量。
(作者系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评协首届主席 仲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