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剧《胭脂扣》日前在上海文化广场热演。 （上海文化广场供图）
音乐剧的春天来了吗？中国演出行业协会联合灯塔专业版、保利票务近日发布的《回归与重塑——2023年剧场类演出市场消费观察》显示，音乐剧在演出市场上扮演着日渐重要的角色。从观众年龄分布来看，72%的剧场类演出观众年龄在18—34岁之间，音乐剧25岁以下观众占比最高，达到40%。据统计，一年内观看4场及以上音乐剧的观众增速最快，占比从2019年的5%提升至2023年的7%。
春日姹紫嫣红，但市场亦有“疾风骤雨”。有业内人士指出，目前仍存在票房冷热不均、依赖明星效应、宣推碎片化、消费力下降等行业困境。本土原创音乐剧怎样才能从“希望之春”走进“繁盛的夏日”？“音乐剧是富有生命的、不断发展的作品。它就像婴儿一样，有着自己的情绪，会又哭又闹。创作者要教会婴儿说话、爬行、走路，并在这个过程中发掘‘小宝贝’的个性。”美国音乐剧导演、编舞卓依·马可尼里认为，创制新作品需要各方协作同步，主创应有更开放的态度。“有些人执着于把自己的想法硬套到剧里，结果让作品过于沉重，以至于难以呼吸。所以，创作者要善于倾听各方的声音，发现他人涌现出的灵感，抓住它们，用好它们。”
讲好中国故事，音乐剧才能在这片热土生根
当下，中国音乐剧市场整体呈现较为良性、健康的状态。在日前举办的2024中国（天津）演出交易会上，音乐剧市场年度票房TOP10榜单新鲜出炉，《剧院魅影》中文版、法语原版音乐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英文原版音乐剧《剧院魅影续作：真爱永恒》、《粉丝来信》中文版、法语音乐剧版音乐会《悲惨世界》、原创音乐剧《人间失格》、原创音乐剧《将进酒》、伦敦西区原版音乐剧《玛蒂尔达》、原创音乐剧《猎罪图鉴》、原创音乐剧《哈姆雷特》等赫然在列。原版大戏的回归给市场注入了强心剂，本土原创在数量和质量上亦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
市场需求火爆，新剧供不应求，质量良莠不齐。本土原创音乐剧如何进一步提升品质？“剧本是音乐剧的基石，这是观众最基本、最原始的诉求。上世纪60年代，人们可以在剧院里耐心坐上三个小时，听演员慢慢讲故事；而现在的音乐剧如果几十分钟还不能把故事讲清楚，那么观众就会无聊分心，掏出手机或者干脆找借口离开。”在卓依·马可尼里看来，剧作的核心就是“讲故事”。“创制音乐剧是一个不断研发故事意趣的过程。从剧本开始，我们需要许多聆听、很多阅读，以确保整个剧情都是连贯的、一致的，并保证演员有能力去呈现出来。”
用中国语言去讲中国故事，音乐剧才有在中国生根的可能。“从基因上讲，音乐剧不能完全算是‘舶来品’。”上海文化广场副总经理费元洪认为，歌剧、音乐剧将歌舞和表演融合在一起，形成综合性艺术独特的美。“回看中国，我们的戏曲没有单独的唱、舞和说，而是以东方特有的方式呈现于舞台。其实，中国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音乐剧大国’。”
明星带来爆点，但好作品才是市场繁荣的根基
随着综艺热播，一批音乐剧明星“破圈”而出，靠热度成为作品的“金字招牌”；与此同时，不少影视演员也跨界“入场”，凭借流量化身剧目的“票房担当”。于是，“粉丝向”音乐剧逐渐兴起。在某部音乐剧的演出现场，记者看到数十位前排观众举着望远镜，全程只盯着一位演员“欣赏”。的确，明星流量为舞台增添了关注度，有导演甚至喊出“中国音乐剧应该再来20个郑云龙、50个阿云嘎”，但业内人士提醒，一味追求明星效应，长此以往，创作者可能丧失对市场的敏感判断，制作方将难以对剧作进行品质把控。
按照海外成熟的创制流程，主创团队在前期需要对音乐剧的方方面面进行讨论，导演、编舞、服装设计等各部门协商找到解决方案。“我们先创作剧本，一遍遍修改；再编曲，并不断调整；而后挑演员，反复筛选直至发掘最合适的那一位。”卓依·马可尼里坦承，自己曾经遇到过不成熟的中国团队，只因为找到某个明星来参演，剧组就匆忙开启排练，连剧本、音乐都没准备妥当。“作曲家和编剧之间、词曲作者之间都没有沟通好，导演也没有把控好具体问题，反而催促团队把所有一切都呈现于舞台。等到上台之后才发现问题，重新制作的成本实在太昂贵了。”
明星流量或许能在短期内带来爆款，但长远看，好作品仍是市场繁荣的根基。近年来，新人新作不断涌现，为行业发展注入奔腾的新鲜血液，亦为华语音乐剧积蓄着坚实的创制力量。作为国内首个原创音乐剧孵化项目，“华语原创音乐剧孵化计划”于2019年启动，历时六年发展，已成长为资源丰富完备、机制科学完善的原创孵化平台。六年来，“孵化计划”共计收到来自717人次的488部原创投稿作品，孵化出原创音乐剧作品十余部；亦有多位优秀青年创作者从“孵化计划”出发，迈出了走向市场的第一步。其中，《南唐后主》《生死签》《对不起，我忘了》《无法访问》《南墙计划》等原创音乐剧作品已实现商业制作，得到全国各地观众的热烈反响，不断开拓版图，探索华语音乐剧独有的审美表达。记者 宣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