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邱睦
通讯员 宋子文
制图 商羽琳
近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第40批指导性案例（指导性案例225-229号）。这是最高人民法院首次发布未成年人司法保护专题指导性案例。其中，“江某某正当防卫案”是一件因学生霸凌而引发的正当防卫案例。
5月31日，极目新闻邀请了武汉市武昌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法官、武汉市第十五中学法治副校长徐建娥，武昌区人大代表、湖北首义律师事务所律师陈艳丽做客极目新闻直播间，解读该未成年人司法保护专题指导性案例。
正当防卫的认定有三种情况
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的规定，正当防卫的规定，旨在保护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根据该条规定，为了制止不法侵害而采取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然而，如果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对于正在进行的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正当防卫是法律赋予公民的权利，也是捍卫法不能向不法让步的法治精神。”徐建娥法官表示，从起因上来说，正当防卫它的前提是首先存在着不法的侵害，“不法侵害包括侵犯生命健康权利的行为，又包括侵犯人身自由、公私财产等权利；既包括犯罪的行为，也包括违法的行为；既包括针对本人的不法侵害，又包括危害国家公共利益或者针对他人的不法侵害。”
从时间条件上来说，正当防卫需要是针对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对于不法侵害是否开始或者结束，也是需要立足于防卫人在防卫时所处的情境，按照社会公众的一般认知来做出合乎情理的判断。”
“对于不法侵害人已经失去了侵害的能力，或者已经放弃了侵害的，应当认定为不法的侵害已经结束。”刑法第二十条第二款还规定了正当防卫明显超过必要的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这也就是我们说的防卫过当。”徐建娥法官认为，那防卫是否超过明显的限度，需要去结合不法侵害的性质、手段、强度、危害程度以及防卫的时机、手段、强度、损害后果等等情节，并且考虑双方力量的一个对比，从防卫者防卫时所处的情境，结合社会公众的一般认知来作出判断。
区分正当防卫和互殴要坚持主客观相一致的原则
“正当防卫和互殴的区分确实也是我们在工作当中遇到的一个难点。”徐建娥法官表示，在区分这两种情况的时候，一定要坚持主客观相一致的原则。需要综合去考量案件的起因、双方对冲突的升级是否有过错、是否使用或者准备使用了凶器、是否采用了明显不相当的暴力、有没有纠集他人参加打斗等等这些客观的情节。
“同时，来结合同年龄段的未成年人在类似的情境下可能的一个反应，以此来判断行为人的主观意图和行为的性质。”
在此案中，江某某在遭受学生霸凌时被迫反击，意在制止他人的不法侵害，具有防卫意图。江某某的实施防卫的行为是在受到不法侵害的过程中。
徐建娥法官认为，对于江某某这个行为的评价，要立足于他在防卫时所处的一个情境，结合未成年人身心的特点，按照社会公众的一般认知来做出合乎情理的一个判断。“我们要充分考虑到防卫人在面临不法侵害时自己的一个紧迫状态，紧张的心理。不能在事后以正常情况下冷静、理性、客观、精准的标准来要求和评判案发当时的防卫人。”
“法院在查明前因后果，分清是非曲直的基础上，对他的正当防卫行为予以了肯定，对其宣告了无罪。于法有据，于情应当，于情相容，也非常符合我们人民群众的公平正义的观念。”
防止校园霸凌家庭和学校教育不能缺位
“出现校园霸凌的情况，我们一定寻找根源在哪里。”陈艳丽律师认为，预防校园霸凌的出现需要家庭和学校共同教育，缺一不可。
“我们家长因为工作的原因确实又比较忙碌。”陈艳律师说。“这样一来对孩子们的关心关怀和关注也减少了。更有甚者，有些家长不会科学地教育孩子。”
因为家长在这方面的疏漏，所以导致这个孩子在缺少家庭的关爱的情况下，没有建立一个很好的自我保护的这样一个能力，这就造成了一系列问题的产生。
区人大代表、律师陈艳丽建议，有条件的社区和学校可以设立家长学校，给家长培养育儿知识和技能的培训，帮助家长更好地履行监护职责。
此外，陈艳丽律师还建议，学校需要建立和完善反欺凌制度，开展反欺凌教育，提高学生的防范意识和自我保护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