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时 （外三首）

□余昌凤

是迁徙，也是归来

一个人字撑起长空

盘旋着，舒展着

攀升着

鸟瞰大地，所有萌动的事物

都等着被重新定义

芦花，残荷，金色的船帆

即将没入更远的暮色

而童年的脚印还陷在滩涂

潮湿，绵软

且清晰

我频频俯身，却无法拾起

初冬浅影

月光，顽皮地从指缝溜走

落在蝴蝶兰上

风，微拂。对着窗台

不动声色地记录

一幅画在流动

更多的精灵被嵌入

与斑斓无关

在物理学领域

扇动着翅膀

玄光，擦亮了她的眼睛

玻璃依旧清澈

期盼的雪正在城外

等候

腊月的马车

晚来天欲雪

沉迷于这红泥炉，围坐

看暖壶，滋滋冒热气

这半生拾的柴，足够暖一夜白

来吧！鹅毛

请敲响寒舍的门。我会

分你一杯米酿，还有

一碗偃月形馄饨

我们击鼓传花，每个人

都捧起一阕词

去迎新纳福

让春光飘向——

那一盏盏，未点亮的

红灯笼

归

沿着江堤，往东走

芦苇与青草频频示意

这是故乡的暗语

就连发丝都知悉。这些年

手中紧握着一张旧船票

即便柳絮飘摇，码头荡然不再

汽笛掠过。水光里

一艘弯弯的小船

载着我，追上

簰洲湾，一段童年的

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