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日报全媒记者陈鹏通讯员戴小巍
“这是一起较为典型的抗诉案件，让英模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4月16日，湖北日报全媒记者在省检察院第一检察部采访时，负责人赵慧向记者介绍了刚刚判决的一起检察机关抗诉后改判案件。
这是一起3年前发生在恩施州来凤县的吸、贩毒人员拒捕杀警案。被告之一姚行全程并未动手，法院一审判其无罪，但检察机关坚持抗诉。
今年4月1日，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判决，采纳检察机关抗诉意见，将一审宣告无罪的被告人姚行改判为有期徒刑3年。
未动手为何获刑3年？一审被判无罪后检察机关为何要坚持抗诉？法院为何最终采纳了检察机关的量刑建议？
英雄民警洒尽热血
2016年7月13日，来凤县漫水派出所所长向雪飞在抓捕毒贩张玉真时，张玉真同伙杨顺海、姚行、杨龙听到张玉真的呼喊，前来“搭救”。
在与歹徒搏斗时，向雪飞寡不敌众，身中数刀，失血过多，不幸英勇牺牲。搏斗中，姚行参与对向雪飞进行围堵，但并未动手。此后，4人全被抓获。
当年10月，向雪飞被追授“二级英模”称号。
2017年5月8日，恩施州检察院以杨顺海、张玉真、杨龙、姚行涉嫌故意杀人罪，杨顺海、张玉真涉嫌贩卖毒品罪，杨龙涉嫌容留他人吸毒罪向恩施州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17年11月8日，恩施州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杨顺海犯故意杀人罪、贩卖毒品罪，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人民币2000元；被告人张玉真犯故意杀人罪、贩卖毒品罪，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人民币4000元；被告人杨龙犯故意杀人罪、容留他人吸毒罪，决定执行有期徒刑8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000元；被告人姚行无罪。
一审判决认为：4名原审被告人下楼前没有商量，彼此间没有共同犯罪的意思联络。姚行主观上没有杀人的故意，客观上没有实施杀人行为，因此法院判决姚行无罪。
检察机关坚持抗诉
恩施州检察院审查一审判决结果后认为：姚行虽未动手，但其行为可以分为事前一起下楼、事中一起围堵、事后一起逃跑三个阶段，应依法判处被告人姚行构成故意杀人罪。
2017年11月17日，恩施州检察院以一审判决认定事实错误，向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抗诉。“这起案件重大敏感，在当地影响很大，只有尽快审查完毕，才能体现检察机关法律监督职责的及时性。”赵慧介绍。针对姚行在该案中的行为，承办检察官董丽从现场模糊的监控录像入手，反复播放、观看、比对，拿出了一套详细的讯问提纲和工作预案。她和同事重点针对侦查阶段未予重视的问题，对姚行强化讯问：为何要下楼？下楼干了什么？站在什么位置？整个过程中与被害人距离有多远？向雪飞遇害后，姚行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后，检察官们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数。此后，他们多次实地查看案发现场，进一步核实细节。
未动手仍属杀人
去年10月11日，该案在恩施二审公开开庭。旁听席座无虚席，百余名干警、普通群众参与旁听。“本案虽无事前共谋，但属明知犯罪发生还积极参与，是承继的共犯。从姚行明知道楼下是警察抓人、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下楼帮助同案犯杨顺海开始，姚行的主观已具有了共同犯罪故意。”检察员的出庭意见直指姚行主观上的杀人故意。
“帮助可以有物质帮助也可以有心理帮助，虽然姚行没有实行行为，但综合全案来看，他无疑起到了坚定同案犯意志，强化犯罪的心理支持作用！”检察员一针见血地指出，姚行与其他3名原审被告人相互配合，一方面对向雪飞围堵呈半包围之势，封堵向雪飞脱身的路径，使其孤立无援；另一方面给向雪飞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助长了其他3人报复的气焰。
检察员进一步指出，案发后，姚行并没有对向雪飞予以施救，而是伙同其他3人迅速逃离，到酒店商量对策。姚行的行为不能割裂开来看，而要从事前、事中、事后结合起来分析。种种迹象表明，姚行是故意杀人罪的共犯。
4月1日，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判决，采纳了检察机关抗诉意见，将未动手的“漏网之鱼”姚行绳之以法，英雄在天之灵得到告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