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网 见习记者程思成 通讯员 洪凯 永祥
在湖北省黄冈市蕲春县,有一位普通的基层女组工干部名叫张琼。30出头的年纪,如花般的笑靥,任谁也想不到她会面临着生死的考验。她的安危,牵动着人们的心。
张琼担任蕲春县委组织部副科级干部监督督查员、干部教育培训科和干部监督科负责人的职务,是一个有10多年党龄的“80后”。今年2月,因积劳成疾,她被诊断患上了癌症。
就是这位普通的组工干部,像螺丝钉,像铺路石,像蜡烛,像大别山中悄然绽放的杜鹃花,将平凡演绎成了一首动人的生命之歌……
“她是一个把工作举在头顶上的人”
1999年秋,年仅19岁的张琼从黄冈财校毕业,到县委组织部办公室当文员。当时,整个组织部仅有一台电脑、一台复印机。组织部材料多,等着录入、修改、打印和装订的材料排成了“长队”。每天一上班,她就忙得团团转,楼上楼下跑。然而不久后,父母却因病相继离世。
现任组织部副部长余华,当时是部里的纪检员,他担心这小姑娘承受不住痛失双亲的打击,就想找她谈谈心。那天上午,张琼正在办公室全神贯注地打印一份长达数十页的手稿。进门的一刹那,余华分明看到她脸上挂着泪珠。听到响声的张琼微微一怔,迅速低头拭去泪水,然后一抬头,脸上挂起笑容。年轻的张琼挺过来了!十多年后,余华仍然记得这个坚强的姑娘给他带来的感动。
2000年,县委组织部搬家时,张琼发现不少文书档案急需整理。当时因条件有限,大量的干部档案成捆地堆放在地上,有时查阅一个档案,得翻找个把小时。还有一些干部档案不齐全、不规范,破损严重。
这些,张琼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请示领导之后,她利用空余时间,见缝插针,牵头整理、录入。
这是一项多么浩大的工程!翻开那些陈旧的档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霉味,呛得人直咳嗽。几本档案材料翻下来,从脸到手都是黑的。张琼不怕脏不怕累不怕苦,和其他同志一起,一张张、一页页,细心地核对、整理、录入……
两年间,张琼共录入5000多名干部档案、万余份其它档案。2002年,蕲春县委组织部在全省率先达到文书档案省特级、干部人事档案中组部一级标准。当年,湖北省档案管理工作现场会在蕲春召开。
这些年,张琼入了党,提了干,岗位一变再变,但她主动揽下的一些“兼职”始终没有变,比如打字员、保洁员、收发员、档案员、信息员、接待员、会计。现任蕲春县非税局局长的蔡晓军,当时是组织部办公室主任。提起小张,他感慨地说:“她是一个把工作举在头顶上的人,再苦再累都不吭一声。”
“原以为会吵一架,没想到伢儿待我那样好”
1949年入党的张连生老人拄着棍子到组织部上访时,张琼刚当上妈妈。
虽然退伍多年,年逾古稀,老人当兵时的火爆脾气仍然改不了。他来“娘家”上访只为一件事:解决医药费。那天正好是张琼跟班。面对这位党龄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几岁的上访者,她把老人当成了爷爷,“爹呀爹”地叫得亲热。面对这位服务周到、亲热得就像乖孙女一样的接访员,老人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
张琼体贴地扶老人坐下,用热毛巾替老人擦去鼻涕,还沏上一杯热茶。中午下班时,“乖孙女儿”给老人递上一罐鸡汤。老人一时百感交集,泪流满面。他哪里知道,这罐鸡汤,是张琼哺乳期的补品。只因她中午加班,家人把汤送到了办公室。她把汤送给了老人,自己叫了一份快餐。
在部领导的亲自过问下,张连生老人的医药费得到了妥善解决。说起那天的情景,老人后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心里有气。心想革命几十年连个医药费都解决不了,二话不说,拿起拐棍就敲部长办公室的门。原以为会吵上一架,没想到伢儿待我那样好……”
十多年来,从下岗职工到无职党员,从离退休干部到在职干部,参与接访了多少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张琼已经记不清了。但凡找过她的人,都会留下一份舒心和满意。
今年5月3日,得知张琼在武汉做完化疗回来了,张大爷特意做了一罐鸡汤,拄着棍子送到组织部。老人握着“孙女”的手说:“听说你回来了,我做点鸡汤给你补补身子。孩子,你要坚强地活下去啊!”在场的干部无不动容。
“这是一条红线,谁也不能碰!”
2011年是“换届年”,蕲春县15个乡镇、100多个科局级单位的干部要调整,社会各界都在关注,容不得半点失误。
换届期间,张琼精心制作了一万多份《换届纪律提醒卡》,发到县乡村党员干部手中;带领严肃换届纪律督查小组,对全县各地执行换届纪律情况进行抽查,60多起信访件,都在第一时间办结。她还组织换届风气测评,发放并收回测评问卷5000余份。
换届中,她到县直某单位调查群众举报的“拉票”行为,“好心人”劝她不要小题大做。张琼坚持原则,悄悄与举报人见面,询问情况,获取证据,及时将调查结果向领导汇报。
通过这些“具体事”,县委组织部加大了换届纪律宣传力度,营造了风清气正的换届环境,受到了省市领导的一致好评,蕲春县被确定为黄冈市“严肃换届纪律、确保风清气正”试点县,其做法经验在全市推广。
2011年9月下旬,全县乡镇领导班子换届进入倒计时。经过资格审查,17名干部因任职资格不符被审核淘汰。这其中有个人是张琼舅舅的亲戚。
舅舅亲自出面找外甥女说情:“亲不亲,自家人。这个事,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会犯错误的。孩子,你就马虎一点算了吧!”
张琼何尝不知道舅舅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父母病重期间,舅舅主动照料。双亲去世时,舅舅帮着料理后事,几乎累倒。父母去世后,姐弟俩也得到了舅舅无微不至的关照。舅舅从未找过自己,这次上门说情,怎么说也该给舅舅一个面子。
然而,如果答应了舅舅,那就违背了组织原则;可如果不答应,又怎么面对亲人?
思前想后,最终,张琼还是哑着嗓子说:“舅舅啊,这是一条红线,谁也不能碰。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第二次生命……”
其实,从2011年下半年开始,张琼便频繁“感冒”,经常打针吃药。今年2月11日,在丈夫的再三催促下,她到当地医院检查,医生面色凝重地说:“赶快到武汉的大医院检查一下,不能再拖了。”
丈夫感觉不妙,要立即带她去省城医院检查。张琼却说:“过两天再去吧,明天还有许多文件要发。”当晚,她还在起草文件,接下来的3天,她都在连轴转的工作中度过。
2月14日,情人节,天下大雨。在丈夫的坚持下,张琼来到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检查。丈夫拿到检查结果,人就懵了。他怎么也不相信妻子的病情严重到了这种程度!她才31岁呀……这名刚强的汉子,靠在一个角落,失声痛哭起来。
张琼从丈夫强作镇定的脸上读出了意外,便悄悄去医生办公室看了自己的检查结果。“非霍奇金淋巴癌”,触目惊心的字眼闯入眼帘。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她平静地对丈夫说:“这一住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先回去,等我把工作交接一下,晚上再赶过来。”
从武汉到蕲春,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来回一刻不耽搁也需要4个多小时。但是丈夫知道张琼的脾气,只得陪妻子从省城返回。
当天下午,张琼回到组织部,走进了副部长余华的办公室。余华知道张琼去武汉医院检查身体,关切地询问病情。此刻,一向坚强的张琼突然泪流满面,半晌说不出话来。
“医生要我住院做手术……”张琼拭去泪水,小声地说,“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怕影响工作……”
余华故作轻松,摆了摆手:“工作上的事情部里会安排好的,你就安心住院,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争取早日康复回来上班!”
张琼点了点头,回到办公室整理材料。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夜色沉沉,暴雨倾盆,张琼在丈夫的陪护下赶往省城,到医院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经历几个小时的颠簸,她几乎虚脱,在丈夫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进病房。两天后,医生从她的体内切除了27块淋巴肿瘤。
主治大夫说,张琼的病是工作压力过大导致免疫功能下降所致,如果发现得早,及时治疗,肯定不会病成现在这个样子。
面对坎坷的命运,张琼以组工干部的坚韧选择了抗争,迸发出火一般的璀璨。从中央到省市县,各级领导和众多关心她的人纷纷前来看望,被她的精神深深感动。
面对社会各界的关心和鼓励,张琼百感交集。她在日记中写道:“如果上天能够给我第二次生命,我愿化作一团火焰,发出热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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