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山水耀随州


发布时间:2015-01-19 08:34:57来源:荆楚网进入电子报
    8月23号,我随车前往随州琵琶湖,参加湖北省作协琵琶湖文学创作生活基地揭牌暨散文笔会。这次活动,对于我来说,如同惊喜于书页中未预知的一个段落,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感动。
    琵琶湖,无需寻找我想象中的湖光山色,下得车来,扫眼望去,一条如诗画般安宁、清澈的湖水与黛绿色的山峦正绵于夏雨初晴的天空,碧空如洗,但巨壑深谷处,仍烟云弥漫,浩瀚无涯,宛如波涛起伏的大海,在山的石罅中流淌。
    我的心一下扑向这天外的8月。
    脚下,绿丝绒般的植被上鑲嵌着一颗颗色彩各异,形状可爱,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踩在上面如同踩在璀璨的宝石上,心,便有了一种占有的喜悦,脚便更细碎地步履其上,仿佛人生的转折突然而至,引领我走向缤纷的世界,那份惬意是很受用的。
    在山坡的住所放下行李,下得楼来,顺着鹅卵石路往前走,眼前渐渐开阔,红薇在道旁恣意开放,那胭脂红的花瓣如泡开的木耳,环抱着鸭黄色的花蕊,杏黄色的花宝宝呈欲出状,煞是可爱,置身在花的海洋里,我的心醉了。
突然,不远处,与这里的风景、格调极不协调的一座破旧农庄吸引了我,它孤零零地座落在一个僻静的丘坡上,我好生奇怪,顺着斜坡往上,走近一看,让我有如恍如隔世的感觉,土屋占地面积百十米,外面全用黄泥巴厚厚地糊着,且凸凹不匀,像是经不住雨水冲刷而渐次泥淋,后又让太阳暴晒塑型;一扇擦得锃亮的小窗突兀地嵌在泥巴墙的正上方,感觉怪怪的;硕大、厚厚的木门,也极尽老像,门环却显得银亮耀眼,半尺高几寸厚的门槛给人一种“坐”的感觉,我会心地笑了;我好奇地迈进土屋,却让我再次惊讶,房间的构造虽如农家几近一样,但却有些侈华,房门精致,朱红色的门柱、窗框尤其耀眼,如镜子般闪着雅白的光;正中一个天井,栽着一束竹子,有十多根,细细地绿叶像扇子一样从竹杆旁伸开,竹杆直直地刺出天井外,两个一大一小的石头墩实地立着,遥相而望,临近,可以闻到泥土特有的味道,并裹夹着竹子的清香,幻化成林中的气息,深邃而空矿;墙上络纹规整又立体的水蓝色瓷砖与房间里高档家什搭配得合丝合缝,怎么看都是现代城市高档居所才有的特殊气息。仅仅几分钟,我的思维不太适应这样的转换,在我的意识里,爱虚荣的人类,往往喜欢做表面文章,而这个农家小院却如此不肆张扬,它到底想给游人召示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这座“土屋”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为随县知识青年修建的。几十年过去了,老屋经过风吹雨打已摇摇欲坠,几件不像样的家什也老朽,浮着霉土,吐着晦气,是近年为了游人才重新修膳的。然而,知青作为那个时代的一个符号,已牢牢地载入历史的史册,只需轻轻一碰,它就浠浠泥泥地落幕在你的眼前——懵懂的青春,涩苦的故事,提起他们,人们有的只是同情。
    毕竟那个恶梦般的年代已经过去,时代在前进着,如同泥巴墙里呈现的现代生活,因此,这个老屋的设计是颇具匠心的。
    第二天,我们来到琵琶湖边,乘船观光,映入我眼帘的船又让我心生惊讶,船只很新,船体很大,装扮得非常喜庆,有点旧时地主老财迎娶新娘的味道,这让我想起那些黑瘪枯槁的船只,我的心又涌入一点感动,随州人是热情的,他们总是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大家。
    坐在船窗前,船微微摇动,拉开竹子窗帘,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就见清澈的湖水泛着淡绿色的波光,潋滟着,但船只过后,回望,河水竟如夜一样的沉寂、透亮,心里一阵感慨:我见过许多河流,但我觉得琵琶湖的沉寂更接近自然与人文的原生态,是那样亲和地吻着高山,吻着大地。是啊,就见两旁的绿野、浅山,在湖水的映照下,慢慢地层叠而上,蜃楼般摇于心尖。
摇摇晃晃地下得船来,有人喊道:“看,这就是火山遗址!”在我童年有限的知识里,火山是很恐怖的,是摧毁生灵的,然而,但凡任何事物都有利有弊,只要发生火山的地方就有金伯利岩,就是钻石的原生矿床,而大洪山蕴藏的金伯利岩还未被开采,地质地貌也就保存得很完好。抚摸着火山岩石上的沙土,忽然间,有一些痕迹在努力挣扎着,我仿佛看见一亿年前火山爆发的那一刻,岩浆是怎样穿过地壳、滚过岩石,抚烫这秀丽广袤的平原……
    “照相、照相,在这里留个影。”有人激动地招呼着。
    大家攀着岩石边依次而坐。“咔嚓、咔嚓……”照片中留下的是一张张欢快的笑脸。我想,无论各人在生活中有多少压力,至少那一刻,这一张张笑脸是发自内心的。
“爬山哦!”
    人们相依而上,一条条强健有力的双腿攀着陡峭的山体,不一会就爬到了山上。望着他们的背影,我却在船舱里黯然神伤。就在一年前,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腿脚矫键、步行如飞,自右膝髌骨损伤后,我再也不能像健康人那样享受如飞的快感,只能迈着小步回忆曾经的幸福。
    这里真是一个做文学梦的地方,文学创作生活基地选择在这个地方,真是作家的福分。
    二十分钟后,人们纷纷从火山上走了下来,我却有点不舍,走出船舱,倚着船栏,我看见山壁怪石嵯峨,断岩片陡映入江心,火山以它特有的姿态告诉人们它曾经以怎样的爆力震撼过大地,快感过后,自身却落得个斑痕累累。
只是,美是没有标准的,就像这大千世界,那伸展着的,饱和着的,抑或正在调谢着的万千世象,无不在“变”中置换着。
    第三天,我们乘车前往随州炎帝神农故里,依次参观了谒祖广场、圣火台、华夏始祖门、九拱桥、四牛石雕和照壁等,炎帝神农大殿颇为壮观,位于烈山腹地,坐北朝南,占地面积6600平方米。我们敬仰炎帝神农,因为他是植道的发明者。
    坐在回汉的车上,随州渐渐远去,我的耳边还回落着游客们喃喃的祈福声,这声音仿佛从昏暗的烛光和香烟里挤出,我不由合上十指……。不知不觉,车已行驶在汉十高速,风呼呼地从我耳边刮过,但现代都市烘热的气息已逼视而来,并夹杂着阿波罗乐曲特有的激越,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我在想,难道我们的城市就不能保留一点纯自然的东西吗?比如琵琶湖的清澈,琵琶湖的宁静,琵琶湖从容的姿态,或者火山一样独有的率性。
    ——我奢望着。

(作者:梁小琳  编辑:李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