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亮了她那干枯的、破裂的嘴唇，她那长满了灰白色柔毛的尖下巴，和她那猫头鹰嘴一样弯曲的、满是皱纹的鼻子。她的脸颊现在是两个黑洞，有一个洞里面还搁着一缕灰白色的头发，那是从她头上缠的红布底下掉出来的。她的脸、她的颈项和她的手全起皱了，而且只要她动一下，我就担心这干枯的皮肤会裂成碎片，在我面前就只有一副赤裸裸的骷髅和它那两只暗淡无光的黑眼睛了。
——摘自高尔基《伊则吉尔老婆子》
高尔基的短篇小说《伊则吉尔老婆子》用回忆的口吻写了一个俄国女人的一生。作者细致地描写了她的嘴唇、下巴、鼻子、脸颊、皮肤，特别突出了她的皮肤之苍老。
这些描写大部分是白描，如嘴唇是“干枯的、破裂的”，脸颊是“黑洞”等等，但也用了一个比喻，“猫头鹰嘴一样弯曲的”鼻子，因为这是一个俄罗斯的老太婆，年轻时鼻子比较高，老了则弯曲了。同时作者还用了一个想象，想象她的皮肤会“裂成碎片”，只剩下“一副赤裸裸的骷髅和它那两只暗淡无光的黑眼睛”，这实际上也就是作者对这位老婆子的总体印象。
在原著的整体结构中，这一段老年面貌的描写，是和回忆中那个青春艳丽的女子遥相呼应的，形成了一种对照，岁月的沧桑感就通过这种外形的描写曲曲传出。同时我们要知道，这是一百多年前的文学作品，反映的是旧俄罗斯时代生活水平下的老婆子。我们今天的生活水平和医疗条件都大为改善，老年人的面貌也有了许多变化。因此，我们写作时就不能照着死搬硬套，而要学习其写作的技巧，即具体的描写、生动的比喻和假设想象这几种写法交错起来使用，以及写人物的面貌服务于整体构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