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朱令的父母付出了太多的爱,体验了太多的艰辛。
16年前,她是清华大学化学系的高材生,天生丽质、成绩拔尖、才华横溢。
而如今,她全身瘫痪、视力范围不到20厘米、智力只有6、7岁孩子的水平,更要命的是,因免疫力受到破坏性的损坏,一次感冒都有可能致命。
这个极具悲剧色彩人生的主人公,名叫朱令,而悲剧的源头就是她21岁时遭受的2次中毒,致毒物是很少有人能接触到但具有致命伤害的铊。
经诊断调查,朱令系被人投毒,家属到公安机关报案。可如今16年过去了,此案仍未告破。
这16年,本应是朱令人生中最为闪耀的年华,可她却是在与病魔的艰辛抗争中度过,就如她喜欢的“不死花”一样。而这背后,凝结了朱令的父母──爸爸吴承之、妈妈朱明新太多的爱与艰辛!
16年如一日的坚持,有小进步
“对我们家来说,时间过得特别快。”朱妈妈说。他们老两口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都投在了对女儿的照料上,16年来日复一日。
虽然探访这个家庭之前,记者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目睹这一家3口的生活时,还是感到非常无措而沉重。
家住北京南城的朱令家的房子是朱妈妈之前的单位分房,自朱令中毒后,十几年来家里几乎没有添置过一件新家具。摆放在客厅一角的铁制风扇,是上世纪70年代买的,客厅里的黑皮沙发好几处已经破裂,露出的海绵也被灰尘侵蚀成了灰暗色。
如今朱令每天的生活,除了睡觉和吃饭,其余的时间都在父母的陪伴下做康复运动,与病魔斗争。
父亲吴承之是“主教练”。每天清早起床后,先将朱令抱上练习站立的器械上练习一个小时站立,然后再抱下来休息会儿,再搬个小凳子与坐在沙发上的朱令面对面,让朱令把手搭在自己肩上,做推拉的练习。
随着一声声的“起──推──”,每当朱令吃力地将手放到父亲肩头,吴承之都会大声鼓励女儿:“哎,不错不错!另一只手!”。
而朱妈妈则在一旁手上握着白手巾,频繁地给朱令擦汗水和口水。
简单的站立、坐起这些对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于被铊破坏了全身神经的朱令来说却是极大的挑战,并且日日重复枯燥冗长的训练也需要极大的耐性和恒心。
“刚开始她还配合,但是时间一长,她就变得烦躁起来。”朱妈妈说。有一次训练中,不耐烦的朱令甚至混混糊糊地说,“我是学化学的,是脑力劳动者,你们干嘛让我做体力劳动?”
“我们不敢奢望这个病完全康复,就希望她能保持下去,千万别再恶化了。”正是老两口提携着女儿不停地运动、锻炼,朱令才由起初卧床不能动弹到扶持下短时间的站立,从需要喂食到能自己拿勺吃饭。
医生说,根据朱令当时严重的中毒病情,十几年来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太神奇了。这个神奇的创造者就是16年如一日悉心照顾朱令的年迈父母。“我要起来干事业。”一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朱令突然地含糊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吴爸爸平时话不多,但他喜欢和女儿如好伙伴一样逗乐。吴爸爸将一小块桃子送到女儿嘴边问,“令令,吃不吃桃?”当听到朱令含糊不清地回答时,吴爸爸假装生气:“说大声点哦,要不然拿走不给你吃了。”
朱妈妈则温柔地给朱令讲《木偶奇遇记》、《哈利波特》,尽管凭朱令如今的智力根本无法理解故事里的人物关系。
锻炼之余,三人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新闻。对于视力严重受损的朱令来说,新闻只能听不能看,可久而久之,当吴爸爸问“俄罗斯总统是谁”时,她竟然能够说出“梅德韦杰夫”。
“好心人的帮助,今生无法回报”
朱令家的屋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没有拆封的玩具娃娃。朱妈妈说,这些装饰品都是许多热心人送来的,这其中有朱令的同学,也有很多原本不认识的,甚至匿名的。连朱令每天练习站立的器械,也是医疗器械厂的热心人专门为她量身订制的。
朱令站在机器上,头顶上悬挂了很多装饰品。“那两个红灯笼是前年朱令生日的时候,朱令在清华大学民乐队的同学来看她时给挂上的,那个玩具牛是去年医院大夫送给她的,墙上的藏族装饰品是她小学同学从香格里拉带回来的。”朱明新如数家珍。
朱令在光明小学上学时好朋友王晓丽,现在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的研究生。2008年时,通过打听找到了朱令家,她惊讶地发现她家只和朱令家隔了一条马路。
“08年夏天那几个月我去的比较勤,把朱令家里需要调整的地方,只要我想到的都做了。”王晓丽说。“这屋里好多东西都是晓丽带来的,连手纸她都能想到给我们送来。”朱明新感激地说。
由于经常去西部采风,2008年王晓丽为朱令从香格里拉请了缂丝的唐卡,后来又请喇嘛来做法会。她还请来了给邓小平看过病的中医大夫李红莲,给朱令开药调治。李大夫看到有这么好的朋友也很感动,在药材上资助了朱令不少。
“等我研究生毕业就有更多时间投入到这个家庭中了,首先要把我自己的工作做好,才有能力帮助她。物质上的援助是必须的,但主要还是精神上的支持,平复一下两位老人的恐慌感。虽然朱令恢复是非常缓慢的过程,但是我们坚持做下去就会有希望。”王晓丽说。
采访中,站在器械上练习站立的朱令,可以缓慢但清楚地说出“王晓丽”三个字。
“我有一个朋友的儿子,自己开了公司。他就把令令聘为职工,这样一来就‘三险’什么的都有了,他整个管起来。其实他的压力也挺大的,自己本身好几个孩子。”朱明新表情严肃地历数着帮助过他们的人。
2007年,有个叫“珍珠”的网友联系了宣武医院康复科的王主任,并通过电子邮件告诉朱明新。“那里的大夫对令令挺不错,现在基本上每周去一次,看看各方面情况如何,让大夫指导一下怎么活动。”朱妈妈说。
“这么些人的帮助,我们今生已经无法报答了。真是托大家伙的祝福,我们这一年还是有进步的。是吧,令令?”母亲边整理着女儿耳后的碎发边说道。
二老已七十多岁,“危机感上来了”
这是一个经历了过山车般起伏跌撞的家庭。
朱令的父母都是上世纪60年代的大学生,在北京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婚后育有一对聪明女儿,大女儿考上了北京大学、朱令考上了清华大学。
可天有不测风云,厄运接踵而至。1989年大女儿在一次郊游中意外丧命,随后,风华正茂的朱令铊中毒。
虽然眼前的朱妈妈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得体大方,吴爸爸戴着厚厚的圆框眼镜精神饱满,但岁月的印记还是无情地爬上了这两个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身上。
“朱令刚出事的时候我们50多岁,还想着她能尽快好,可现在我们已经70多了,危机感一下子就上来了。”谈到朱令以后的生活,朱妈妈说“都不敢想下去”。
小区里的熟人平常难得见到朱妈妈,见到一次就拉着朱妈妈的手说,“你们太辛苦了,出来玩玩吧,给她搁到福利院什么的。”
“这不可能,除了我们,没人能照顾好令令。”朱妈妈说。也有好朋友心疼老两口,想邀请他们去大连休养,可朱妈妈一口拒绝了,“家里离不了人。”
“朱令是怎么铊中毒的,又是谁投的毒?我想把它搞清楚,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碰到朱令这里就这么难。”朱妈妈说。
10多年的时间里,凡是感觉有可能促进这个事的,老两口都认真地去试了,连他们自己也记不清在公安局、清华大学、协和医院以及法院跑过多少次了。
朱妈妈说,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公安机关能早日破案,给朱令一个交代。” (吉玲、孙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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