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进藏的艰难经历,让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率领10万军民征服天险, 用7个月零4天建成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他长眠在昆仑山上,因为这是他一生最后的心愿。
走在青藏线上,他的名字总是不断地被提起。他被称为“青藏公路之父”“格尔木的奠基人”。每当格尔木人民提起他的名字时,脸上写满了骄傲和敬佩。青藏高原的许多地方,都留下了他的印记,他就是慕生忠将军。
慕生忠将军
进藏艰险萌生修路设想
慕生忠1910年出生在陕北省吴堡县。1930年,慕生忠参加陕北红军,先后担任陕北红军5支队政委、红5团政委、红25纵队政委等职务。抗日战争时期,先后任延安以东地区作战司令员、第九军分区司令员等职。解放战争时期,他任第一野战军政治部民运部部长、政治部秘书长。新中国成立后,慕生忠担任西北铁路干线工程局政治部主任,西北军区进藏部队政委,西藏运输总队政委,西藏工委工交部长,兼青藏铁路工程局局长、党委书记。1955年任兰州军区后勤部政委,被授予少将军衔。后任甘肃省交通厅副厅长,甘肃省第四届政协副主席,甘肃省顾问委员会常委等职。
慕生忠
慕生忠的名字是一个传奇,在将星闪耀的军事志中,慕生忠将军不仅有着辉煌的战绩,他的名字和举世瞩目的青藏公路紧紧联系在一起。新中国成立后,慕生忠两次骑马进藏。第一次是1951年,以范明为司令员、慕生忠为政委的“十八军独立支队”奉命进军西藏,和平解放西藏。第二次是1953年春天,他再次奉命组织进藏运输总队,率领驼工2500余人及1.7万多峰骆驼,执行紧急运粮任务。
这两次进藏所经之地,是世界上自然条件最艰苦的地区之一。沿途经过浩瀚的戈壁、湍急的江河、无垠的沼泽、矗立的雪峰,气候严寒,空气稀薄。两次入藏之艰难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萌生了“要在号称‘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修筑一条现代公路”的设想。
1953年10月,慕生忠派人赶着一辆胶轮马车,翻越昆仑山、风火山、唐古拉山,向藏北重镇黑河(那曲)探路。这年年底,经过50多天的奋战,探路人员从900公里外的黑河发来电报,说他们已经胜利完成探路计划。这振奋人心的消息,使慕生忠兴奋异常。胶轮马车能通过,这说明在世界屋脊上是可以修筑公路的。
1954年2月,彭德怀刚从朝鲜战场归来,慕生忠立即登门,把修筑青藏公路的设想作了汇报。他的设想得到彭德怀的支持。
几天后,中央同意先修青藏公路格尔木至可可西里段,拨款30万元作为修路经费,并调派了10名工兵、10辆十轮卡车、1200把铁锹、1200把十字镐、150公斤炸药等物资。
世界屋脊筑“天路”
修路难
格尔木是青藏公路的起点。1954年5月11日,慕生忠带领19名干部、1200多名民工组成的筑路大军来到格尔木河畔的这片荒原上,开始了艰难的筑路进程。筑路大军分为6队,每人配备一把铁锹、一把十字镐,从格尔木向世界屋脊进发了。
慕生忠后来把修筑青藏公路的战略指导思想总结为4个字:一气呵成。慕生忠要求,具体实施必须以军事指挥和军事行动为保证。他将全线分为几个大段,大段又划成小段,各队按指定地段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不久,筑路大军在距格尔木73公里处的那神河畔停住了。峡谷很深,谷底水流湍急,浪涛汹涌,令人不寒而栗。然而这里是进藏的咽喉,必须架桥。
3天之后,依靠几根粗圆木,青藏公路上架起了第一座桥梁。10辆满载着面粉的大卡车停在桥头准备试车。筑路队里唯一的工程师邓郁清担心出事,坐进了第一辆车的驾驶室。不料慕生忠把邓郁清从驾驶室里拉了下来,自己跳到车上,对他说:“这桥是你造的,你不指挥谁指挥?你给我过去,站那头指挥。”10辆大卡车终于顺利通过桥梁。邓郁清对慕生忠说:“政委,您的心意我理解,可您是一军主帅,您亲自试车太危险了。”慕生忠则说:“你是咱们唯一的工程师,万一你有个闪失,再没有第二人了……”慕生忠给这座桥取名为“天涯桥”。1956年陈毅进藏时路过这里,将“天涯桥”更名为“昆仑桥”。
邓郁清曾这样评价慕生忠:“慕生忠不懂修路,但善于集中大家正确的意见,一下子就能抓住问题的实质和关键。”慕生忠后来回忆说:“那时修路,不分军民,不分职务,都得干活。十八磅铁锤,每人一次抡80下,我也不例外。修桥时,干部和民工一起跳进水里打桥桩。见面握手,谁的手上没有老茧和血泡就不是好干部。”
慕生忠指挥大家边修路边通车,以英雄的气势、战士的豪情,征服了昆仑天险。1954年7月30日,公路修到了可可西里。仅用79天,筑路大军就修通了300公里公路。这一胜利使慕生忠和筑路勇士备受鼓舞。
青藏公路通车典礼
1954年11月11日,青藏公路修到了藏北重镇黑河(那曲)。12月15日,2000多名筑路英雄,100辆大卡车,跨越当雄草原,穿过羊八井石峡,直抵青藏公路终点拉萨。青藏公路格尔木至拉萨1200公里,仅用了7个月零4天的时间全线打通,这在中国筑路史上是个创举,在世界公路史上也是罕见的。
65年前,青藏公路建成通车,天堑变通途,神秘的雪域高原向世人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结束了西藏运输靠人背畜驮的历史,开启了西藏迈向现代文明的新征程。65年来,青藏公路就像是吉祥的“哈达”飘扬在高原大地,国家支援西藏建设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世界屋脊”,西藏现代化进程不断加快。
一个人与一座城
“我的帐篷扎到哪里,哪里就是格尔木,我们不走了,我们要做格尔木的第一代人。我们喜欢城市,更喜欢自己亲手建起来的城市,我们要在这里建一座花园般的城市,我们要在青藏高原开辟一条通往西藏,北连甘肃、新疆的平坦大道。”一代又一代格尔木人铭记着慕生忠将军的话,它被人们看作柴达木精神的源泉。
格尔木位于柴达木盆地的茫茫戈壁深处,它是一个古老的名字,在蒙古语中的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也许在柴达木几千年的人类活动史中,格尔木曾经水量丰沛、牧草肥美,游牧民族便逐水草而来到了这里,于是在蒙古族牧民的口耳相传之下,格尔木这个名称模模糊糊地标注在了地图上。
但格尔木作为一座城市出现在我国的版图上,却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事。可以说,没有青藏公路,就没有现代城市格尔木。
1954年2月,慕生忠将军率队到达格尔木后,随行人员面对无际的野草、芦苇、沙柳和隐流其中的杂乱河道不禁问道:“格尔木在哪里?”面对大家的犹豫,将军不仅豪迈地表达了自己扎根柴达木,开山辟地修公路的雄壮情怀,而且身体力行带领筑路大军仅用7个月零4天就将公路从格尔木修到拉萨。
1955年,青藏公路管理局在格尔木成立。慕生忠被任命为青藏公路管理局局长、党委书记,青海省委常委、柴达木工委常委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青藏公路运输指挥部总指挥。
1956年,慕生忠带领大家打土坯、烧青砖,在格尔木建起了一座二层小楼房,作为青藏公路管理局的办公用房。小楼上下各有三四间,楼梯建在外面,青砖白灰墙,十分简陋,但它却是格尔木当时最早的一座楼房,被人们亲切地称为“将军楼”。据说当年站在将军楼的楼顶,格尔木全城便一览无余。
到了上世纪60年代初,由几顶帐篷起家的格尔木,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初具规模的高原小城。如今,格尔木早已成为连接西藏与内地之间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也逐步发展成青藏高原上继西宁、拉萨之后的第三大城市。将军楼这座见证格尔木当代历程的功勋楼,已经淹没在了高耸林立的建筑物中,在将军楼里面,慕生忠的半身塑像静静肃立。将军的神情似乎还沉浸在65年前为开通青藏公路,为建设格尔木浴血奋战的情形中。
“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是在青藏高原上的荒漠冰川冻土间度过,我思念这里的一山一水。”——慕生忠。修路时,慕生忠曾在铁锹把上刻下“慕生忠之墓”。他说,如果我死在这条路上了,这就是我的墓碑。路修到哪里,就把我埋在哪里,头冲着拉萨的方向。1994年10月19日,84岁的慕生忠将军在兰州病逝,遵照他的遗愿,子女们把他的骨灰撒向莽莽昆仑。
慕生忠雕像
短评
“两路精神”激励新时代新作为
在财力匮乏、技术短缺、自然环境极其恶劣的情况下,慕生忠将军带领10万军民,靠铁锹、钢钎等极为简陋的工具,仅用7个月零4天的时间,在“生命禁区”打通了格尔木至拉萨的公路运输线,创造了世界公路史上的奇迹,结束了西藏没有公路的历史。
据史料记载,这支筑路大军让青藏公路穿越了25座高原雪山,在当时创造了用最快速度、最低成本修建世界上海拔最高公路的奇迹。青藏公路修通那天,待喜悦散去,余下的还有悲凉,当初进藏的修路人,剩下的已不足三分之二;因为条件有限,所有倒下的修路人都就近埋在了青藏公路边。他们用英勇无畏、舍我其谁的行动,忠实践行并树立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甘当路石,军民一家、民族团结”的“两路”精神。
青山巍巍,英雄不朽;江河不言,精神流芳!新时代,新作为,交通人将继续坚持发扬和继承“两路”精神,无愧于人民的重托,书写无愧于历史的交通运输新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