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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每五公里一个急救站点，仍有一成危重患者叫不到车
急救中心七成患者并不急
长江商报消息 记者 胡梦
仅仅是拉肚子，某大学男生竟拨打120，让急救车送到医院；因家庭纠纷，姐姐却叫急救车拖走“精神病”弟弟……上周，遭遇两场“闹剧”的急救医护人员无奈地表示，这些早已是家常便饭，因为急救资源被不需要急救的人占用，约一成真正需要急救的危重患者叫不到车。连日来，记者蹲点武汉各大医院急诊科发现，七成以上的患者实际上并没有急症症状。
学生拉肚子也拨打120
“哎呀，医生，我肚子疼死了，会不会有什么事？”上周，武昌某大学学生陈某（化名）因拉肚子、腹痛，自己拨打120，让急救车将他送往附近的中南医院急救中心。而接诊的医生看到陈某从急救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哭笑不得：仅仅是普通的拉肚子，竟然还要叫救护车送。
无独有偶，8天前，凌晨2点半武汉市汉口医院二七路急救站接到120调配信息，称后湖幸福人家小区有一个精神病患者发病，有暴力倾向，让急救人员赶紧到现场。然而，当急救车载着急救人员赶到时，发现所谓的“精神病患者”大概16岁，外表十分正常，安安静静站在客厅中间，并无暴力倾向。其母亲解释，由于姐弟俩闹矛盾，姐姐拨打了120，但经医护人员检查，男孩并没有任何精神异常，“你们不能走，赶紧把他拖走。”当医护人员准备离开时，姐姐不依不饶，“足足纠缠了20多分钟，我们反复声明，如果再继续胡闹，真正需要急救的患者就没法叫车了才得以脱身。”医护人员石莹告诉记者。
记者从多家医院获悉，类似的“闹剧”频频上演，医护人员对这些事早已见怪不怪，一家急救站每月200次的出车中，大概有四五十次是“空跑”。“但是，接到了电话，我们是无法拒绝患者的。”石莹说，还有不少拨打120的是路人，有时跑到电话里报的地方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滥用急救车资源的还有不少醉酒的人，导致一成左右的危重病人叫不到车。
“附近没有急救车，最近的在汉阳堵住了。”上月，因突发心肌梗塞的熊先生遭遇了一次叫不到车的经历，独自出门在外的熊先生，在汉口发病，见到情况不妙，路人帮忙拨打了120，可等了接近30分钟，急救车仍在路上，最后，熊先生被从家里赶来的家人打车送到了医院。
大多急诊病人其实并不急
据专家估算，因为急救车资源被滥用，大约10%真正需要急救的病人实际上叫不到车，而在各大医院的急诊科，资源被滥用的情况更加严重。连日来，记者在三家大医院的急救中心蹲守观察，通过观察和急救分诊系统的筛选，发现七成以上的急诊病人实际没有急症症状。
5天前，晚上7点，中南医院急救中心灯火通明，前来就诊的患者和白天的门诊量差不多，药房也十分忙碌。一位35岁的中年男子拿着药准备离开，他说，自己咳嗽了多日都没时间看病，趁加班完赶紧到医院看看，“白天没法去普通门诊排队，晚上看急诊比较快。”
中南医院有一套急诊分诊系统，根据患者的基本信息和症状，首先要在电脑上评估急救程度，“电脑最为公平，不会撒谎，是什么症状会自动评级。”该中心医生陈海华说，依据症状不同可分为4个等级，1为濒危需要马上抢救，2、3分别为危重和急症，4为最轻，为非急症病人，一般患者看到这个分类后会接受医护人员的安排，该等待的就要等待，以先抢救较危重的病人为原则，然而分类显示，七成以上的病人为4级，实际无需挂急诊。
急诊科沦为普通科室和药房
那么，是哪些不需要看急诊的患者挂了急诊号呢？
据了解，急诊挂号仅比普通号贵1元，在挂号费上患者毫无压力，陈海华介绍，急诊科每天晚上7点到10点是高峰期，白天不能来看病的患者都集中到晚上，有些患者甚至故意等到晚上挂急诊。
由于白天看普通门诊排队的人较多，晚上将急诊科当成“夜间门诊”的患者不在少数，他们的病种多集中在感冒发烧等上呼吸道感染，属于可以“拖”的疾病，有的患者甚至要求医生开点药就走了，急诊科也沦为“夜间药房”。
采访中记者发现，不少患者表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夜间不开诊，家附近的药店晚了也买不到药，曾经风靡江城的24小时药店如今鲜有在开的，夜间诊疗的确成为一个问题。
◎专家建议
出台急救规范合理分诊
120接到电话必须出车是目前全国急救系统的普遍做法，专家表示，在国外，不少急救中心首先会在电话中对拨打电话求助的患者进行评估，看是否需要出车急救，并且会依据病情指导患者或者家人首先进行预急救，如此一来就能筛掉部分不需要出车的病人。
而目前对于恶意滥用急救资源的人还没有做出惩罚，专家建议，对于这类人应制定相关条例，列入法律范畴，写入其个人的诚信档案中。对于根本没有急症症状的病人，院方也可配备“沟通专员”进行分流，严格执行分级救治制度，国外不少急诊科的患者一等就是数个小时，要让这类患者体会到急诊的含义。
也有专家表示，目前急救资源匮乏是全国性问题，人手不够、站点不足是原因之一。记者从省卫计委获悉，今年我省也按照国家要求，下发了《关于规范院前医疗急救管理工作的通知》，从增加急救资源方面，要求各地按照区域服务人口、服务半径、交通状况等因素，合理设置急救分站和配置救护车，并要求120指挥中心24小时有人值班，对从事急救的医护人员的专业素质也要定期考核。
据悉，截止目前，武汉市共有急救站点37个，这意味着武汉市城区每5公里范围内就有一个急救站点。而2006年预备开设直升机救援也因缺乏停机坪已停飞8年，在武汉市政府规划的“幸福武汉”规划中，今年正计划逐步普及直升机救援，设立53处应急直升机停机坪。
我们不能因为有人一天呼叫三次救护车就认为是滥用，可能他自己不会判断病情，又或者他真的有一次是需要的。现在政府的做法致力在宣传教育上，让市民知道资源有限，紧急救护服务要留给有需要的人。——原香港消防处救护员总会总干事屈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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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市120急救车将病人送往医院。本报记者 刘源 摄 资料图
（作者： 编辑：李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