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和煦的阳光下,田间不时传来欢笑声,次旦明久和村里的人们正在干农活。
突然之间地动山摇,四处尘土飞扬,山上巨石不断滚下,牛羊惊慌逃散,乡亲们扔下锄头惊叫哭喊。次旦明久大声喊道:“地震了,大家不要慌,山底下的乡亲们赶紧离开!”
危急时刻身先士卒
“次旦主任你在哪里?”村党支部第一书记米玛仓决打来电话,次旦明久焦急地说:“我和乡亲们在地里,你们赶紧把村里的人都叫出来,不能呆在家里。”
地里劳作的人们顾不上扔在地里的锄头和满山乱跑的牛羊,全都跑到次旦明久身边。次旦明久迈开双腿,带着大家往村里的几处房屋跑去。“大家赶紧看看家里是不是有人,立即转移到村前的空地上!”
次旦明久奔跑的方向,并不是他的家。“村里有4个老人,他们是不是还在家里?老人们的情况怎么样了?”次旦明久边对着电话吼叫,边往村子飞奔。
幸好,在地震发生时,村委会班子和驻村工作队以及在村子附近干活的村民已迅速将4名老人从房子里背出来,77岁的达娃老人因惊吓过度晕厥。次旦明久以为老人受伤,问道:“医生在哪里?赶紧救人!”
热玛村背面是一排高耸入云的峭壁,巨大的石头不时滚下,发出轰隆之声。老人们拉着次旦明久的手哭道:“房子都塌了,我们怎么办?”
次旦明久对大家说:“乡亲们,我们都好好的,房子没了还可以再建。”
在经过住户喊话排查后,没有发现被困人员,当他看到有些家庭成员聚在一起,悄悄流下了欣慰的泪水。可是他不能停下来,他要确保全村300多人都平安才能放心。次旦明久与村委班子、驻村工作队一起,按照双联户分组,进行了逐户人员情况登记。
“群培家都在、顿珠家都在、达娃家都在……”
一户一户的全报下来,次旦明久松了口气:“还好,都在。”最后他远远的瞥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眼里还带着惊恐、含着泪花,他强忍住眼里的泪水,轻声对妻子和儿子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我是党员。”
这是地震两个多小时后他对妻子和孩子说的一句话,他心里带着对妻子和孩子深深歉疚。次旦明久家的房子也塌了,但他在忧虑的是:大家晚上住在哪里?下雨了怎么办?
搭帐篷。村里能用的塑料膜和篷布都用上了,村民们总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次旦明久一家和村委班子、驻村工作队没地方住,于是就地组成应急小组,轮流开展巡查、安抚群众、汇报灾情,累了就蹲在青稞地边上打个盹。
4月26日凌晨1点,吉隆县政府和部队官兵送来帐篷。次旦明久松了口气:乡亲们不用受冻了。
倾囊捐助受灾群众
4月27日清晨,次旦明久正忙着分发新帐篷,这时他接到吉隆镇方向打来电话:受灾群众生活物资已运到镇上,请各安置点派人前往领取。
次旦明久开上他的那辆农用拖拉机往镇上赶。临走之前他从自家一只旧箱子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十分谨慎地揣在怀里。妻子次旺关切地说:“路上小心。”
拖拉机刚到村口,村民全都围过来,老人们说:“次旦主任,你这是要去哪里?不要去太久了。”次旦明久站到拖拉机上对大伙说:“现在县委县政府都已经知道了我们这里地震了,已经给我们发来帐篷,大家赶紧搭帐篷吧。我刚才接到上级电话,马上要去镇上,请大家等着我的好消息。现在,其他村肯定也受灾了,受灾程度也有可能比我们村严重,县委县政府可能会先帮助比我们更困难、受灾更严重的地方,我们要对党有信心,我们的困难一定会得到解决的!”
在吉隆镇,次旦明久为村里乡亲领取物资。面粉、植物油、酥油、方便面……一袋又一袋地往拖拉机上装,他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气。
东西装好了,次旦明久拍了拍衣服,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包,走向捐款箱,将一万元人民币小心地塞进去。
一万元,对这个家庭来说却不是一个小数目。
次旦明久的捐钱理由很简单:“国家和各级政府部门都在大力帮助我们,让我们吃穿无忧,有帐篷住。但是,比我们困难的人更多,我是一名党员,我只想尽自己的能力出一份力,帮助比我们更需要帮助的人。”
丈夫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捐了,妻子次旺笑着对记者说:“他当主任有工资,虽然不多,但也够用了。”米玛仓决介绍,次旦明久一年的工资收入只有六七千元。
对于次旦明久捐钱的事,村民洛桑笑道:“次旦主任就是个热心肠,他不捐钱那才奇怪呢,我们村里谁家碰到困难他都会捐。”
不辞辛劳处处为民
次旦明久在村里是个名人,村民说他不只是个热心肠,还是个”和事佬“。孩子教育问题、村民创业就业问题、这家的牛吃了那家的青稞、小夫妻吵架……无论大小事,村民总会找到次旦明久。
在次旦明久家的帐篷里,他一直在搓着双手,坐立不安。聊了几句话,他向我们笑了笑,往外走了,很长时间没回到帐篷。他的妻子对我们说:“他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了,你们到青稞地边可以找到他。”
村子南面的地里,青稞已经开始抽穗。
次旦明久正在和村民们修围栏。村民说:“这些天,次旦主任太辛苦了,他每天都在帮我们修围栏。有次旦主任帮助,今年的青稞肯定有个好收成。”
“地震把青稞地的围栏损坏了,牛羊和野猪跑进来,我们一年的收成就没指望了。”次旦明久说,村里每户人家都有几亩地,村民自食其力保障一家人温饱没有问题。“地震发生之后,党和政府部门运来很多物资,我们吃穿用都没有问题。但是,我们不能一直给党和政府增加麻烦,我们有牛有羊有地,就应该种好地、养好牛羊,自给自足,党和政府的好政策,能够让我们很快重建更美好的家园,走上致富路。”次旦明久抬头望向村落,眼神坚定,眼角的皱纹和面颊上的高原红在阳光照映下,这张脸的轮廓更加清晰。
这个村名叫热玛村,藏语意为“五好村”。是的,这里将会越来越好。(记者 马恩义 江飞波 卢明文)
(作者: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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