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4月16日一版头条刊发报道《湖北社科界讨论理论自信》,在文艺界引起热烈反响。戏剧理论家季国平在来信中说:“理论自信是个非常重要的话题,你们这个选题抓得好。”
彰显自信力量
文艺评论家毛时安认为,理论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文化自信和强大软实力的表现。“理论自信,对内可以成为我们万众一心,克服、战胜艰难险阻的巨大向心力、凝聚力;对外则是在处理国与国关系时掌握话语主动权,不战而屈人之兵,产生‘以理服人’的作用。”
说到文艺理论,毛时安介绍,2000多年前,我们已经有了温柔敦厚的诗教,有了大音希声的睿智;公元五六世纪之交,就有了体大思精的《文心雕龙》,并且在《文赋》和《诗品》后,逐渐形成了从话语到体系都极具自己民族特色的文艺理论。“近来,我们忙于引进而忘了建设,眼光只是向外寻找而忘了向内回溯。”难怪香港学者黄维梁曾说,当今的世界文论中,完全没有中国的声音。
“必须抛弃理论的自卑。我们应该有自信建构属于我们自己的理论话语体系。”毛时安说得直截了当。
他解释说,这个理论话语体系既是建立在中国实践基础上,具有中国文化和话语特征,又能走出国门,让海外各界都明白和接受。在哲学上体现出特殊性和普遍性的对立统一。“在理论建设上,我们既不能关起门来自说自话,让理论成为理论界自娱自乐的卡拉OK,也不能毫无主见地跟着西方主流理论话语亦步亦趋,随风起舞。”毛时安说。
显示批评锋芒
长期从事戏剧理论研究和批评的季国平,对戏剧界理论自信缺失的问题十分关注,曾多次撰文。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他表示:“目前,戏剧界理论评论薄弱,缺乏理论自信,尤其是戏曲,放弃理论话语权的现象还是比较突出的。”
季国平说,一旦戏剧理论评论的独立性和主体性自我失落,戏剧批评成为某些廉价创作者的附庸,媚俗甚至吹捧,就失去了独立思考的精神和犀利深刻的锋芒,在戏剧界所发挥的作用就会越来越小,位置也只能越来越边缘化,“理论评论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他说。
在分析理论评论出现的种种问题时,季国平认为,当下戏剧理论评论的生态环境并不理想。
季国平举例道:戏剧界关注创作和表演,往往忽视理论评论的存在和重要作用;伴随着商业文化和通俗文艺的流行,理论评论界也不免追逐喧嚣和利益,不愿坐冷板凳,戏剧批评失去了往日的激情和活力;戏剧创作引领时尚、追求创新、激情四射,理论评论往往沦为附庸,或媚俗或吹捧,丧失了独立性和自主性;戏剧(戏曲)自身理论评论建设不足,创新能力不强,思想的锋芒和艺术的敏锐也大大下降,批评主体自我迷失,等等。
“这些年来,由于经不住诱惑和耐不得寂寞,戏剧评论的队伍已在不断地萎缩,而戏剧批评的精神萎缩则更可怕。”他忧心忡忡。
走出发展迷惘
中国传媒大学艺术研究院院长、文艺理论家仲呈祥指出,文艺界要自觉增强理论自信,坚持从中国当前文艺创作与鉴赏实践出发,着眼于提高民族精神素质和塑造高尚人格,开展实事求是的理论批评。
他举例说,对时下盛行的娱乐过度倾向、唯收视率(票房、码洋)标准、解构颠覆经典现象、戏说消费历史主张等等,都亟须运用与时俱进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加以分析批判,“而不是生吞活剥地照搬西方文论、东施效颦地加以注释甚至推波助澜。”
仲呈祥认为,坚持理论自信,文艺批评就应自觉紧密联系创作与鉴赏实践,引领民族营造攀登思想与审美的更高境界的新风尚。
作为具有指导和引领责任的文艺理论和评论,妄自菲薄的不自信,导致甚至加速了艺术发展的迷茫。季国平直言不讳,当代戏曲存在着自我迷失和脱离观众的问题。以为戏曲落后于时代,落后于西方话剧、音乐剧,不尊重戏曲,用话剧等简单甚至是粗暴地改造戏曲,盲目“创新”,去程式化和行当化,丢失了戏曲的本体。这种“西化”的改造、消解个性的趋同,或是远离观众的审美,正是对民族戏剧理论不自信而结出的恶果。他说:“加强民族戏剧、戏曲理论的建设,引领当代戏剧、戏曲艺术健康发展,非常重要和迫切。”
“我们没有理论自信去建构起属于我们自己的理论话语,将有愧于我们的时代,有负于我们的国家和人民,也有负于自己的知识积累和学术研究。”毛时安言辞恳切。(本报记者 李 韵)
(作者: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