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妇幼等待看病的孩子坐满了每层楼。
本报记者刘璇 通讯员王琛 杨璠 杨敬慈 尹茜
12月以来，北京、上海、南京、广州等地多家医院都因儿科医生不足被迫贴出“限诊令”，采取分时段限号应诊，暂时取消夜间急诊等措施来缓解人手不足的压力。而随着“全面二孩”政策的出台，“儿科医生荒”将更加令人捉襟见肘。
近日，武汉晚报记者走访市儿童医院、武大人民医院、市一医院、市普仁医院等多家儿科获悉，目前儿科正值一年里就诊最高峰，几乎所有儿科医生都在超负荷连轴转，很多人都累病了。
省卫生计生委在未来五年医疗机构发展规划中，特别提出要加大儿科专业的发展，床位翻番。据测算，武汉有25家医疗机构设有儿科，儿科医生的配比尚存2000-3000人的缺口。若要实现“床位翻番”，仅武汉地区至少还缺5000儿科医生。
3名医生一天诊疗500个患儿
入冬以来，江城各大医院的“小病号”猛增。
“女儿咳嗽挂了个专家号，等了3个小时才看上医生。”28日上午，在武大人民医院儿科诊室门口，武汉晚报记者碰到了家住武昌水果湖的陈女士。她说5岁的女儿咳嗽得厉害，早上7点老公先到医院挂了个专家号，轮到女儿看时，已经10点半了。
记者在诊室外一直等到下午2:40，姜毅终于看完了最后一个专家号。他哑着嗓子说，早上7:40他就到了诊室，7个小时看了138个号。“一个伢顶多只能看3分钟。”姜毅无奈地说。
记者调查获悉，看儿科门诊，等上2-3个钟头很正常，如果还需要做检查，一个上午都不一定看得完。市儿童医院12月份统计显示，医生日均门急诊量达到80人，呼吸内科、耳鼻喉科等热门科室，一个医生日平均接诊量都在120人以上。武汉市一医院3个儿科门诊医生高峰时一天要看500多人。
晚上坐夜诊的医生更是集体喊吃不消。采访中记者得知，最近好多儿科医生都累病了。“我们科里好几个人都病了，因为调不开班，他们都是提前到病房打完吊针，接着再去门诊看病。”说起生病的同事，武大人民医院儿科主任姚宝珍话语里满是心疼。
27日晚，市一医院儿科主任徐辉甫帮科里生病的医生顶值了一个夜班。“一晚上看了65个病人。”徐辉甫坦言。
市儿童医院耳鼻喉科副主任医师徐恩明常年在门诊工作，一周前正在坐诊的他突然胸口不舒服，赶到六医院一检查就是心梗，当时就做了支架手术。
武汉至少缺5000儿科医生
既然紧缺，多招一点不就完了吗？“不是不招人，而是根本就招不到人。”市儿童医院院长邵剑波说，有资料显示，我国儿科医生缺口逾20万人。“要实现省卫生计生委儿科床位翻番的规划，武汉地区至少缺5000儿科医生。”
《2015年中共卫生统计年鉴》数据显示，我国儿科医生在15年内仅增加了5000人。国家统计局和中国卫生统计年鉴的数据显示，2012年中国14岁以下的儿童2.2亿，登记在册的儿科医师9.6万，平均每千名儿童只有0.43位儿科医师，儿科医患配比严重不足。
邵剑波介绍，从1998年开始，教育部对儿科专业进行调整，国内医学院校陆续撤销儿科学专业。姚宝珍透露，武大人民医院儿科只有31名医生，如果按照国家的医患配比，需要的医务人员至少要在此基础上翻2倍。
儿科医生大多“苦累险穷”
“单独二孩”政策出台时，市儿童医院开始大规模招聘儿科医生。“最近2年新招录的儿科医生有200多人，但是按照2000张床位的标准配比，缺口仍有300人之多。”在该院科教科主任余春华的印象中，每年新招的医生中，有1/3的人选择了离开。
儿科学专业的取消是儿科招不到人的主要原因。市儿童医院医务处处长陈占峰坦言，该院新招的医生有一半都是学的成人科。他担忧地说，儿科并不是成人的缩小版，一个成人科的医生大约需要5-10年的临床实践，才能转变为合格的儿科医生。
陈占峰坦言，儿科医生流失率持续走高，主要是压力大、工作累、风险高和待遇低。他解释，孩子往往无法说出自己的不适，因为儿科也被称为“哑科”，给孩子看病要花费数倍的精力和时间。现在的孩子都金贵，一旦生病，全家焦虑，尤其是年轻家长很容易冲着医务人员发火，也让儿科医生“很受伤”。
武大人民医院儿科主任姚宝珍说，儿科医生的工作压力、强度和风险都成倍增加，但经济回报却可能只有成人医生的几分之一。
医院、高校联手培养儿科医生
儿科医生匮乏的困境如何破？“2015年全国卫生计生工作会议”上，国家卫计委主任李斌表示，要鼓励有条件的院校恢复本科儿科专业招生。
12月26日，武汉晚报记者从市儿童医院新门诊开诊仪式上获悉，江汉大学儿科临床学院正式落户市儿童医院。余春华说，从2016年开始，每年招收30-50名应届高中毕业生进行儿科方向的联合定向培养。前2年半时间在江大医学院学习，后2年半到儿童医院临床实践。
余春华介绍，联合培养的儿科硕士将采取“四证合一”的方式，毕业时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外，还可拿到职业医师资格证和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合格证。“这种方式至少节约了2年时间。”
近几年，湖北省为发展儿科也有不少“新动作”。同济医院开设了儿童医院；去年省妇幼光谷分院开工，增加床位2000张，作为湖北省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该院也在全国招生，培养高质量的儿科医生。
（作者： 编辑：陈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