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1929年1路公交开通
日历：1929年2月10日武汉市第一条公共汽车线路1路开通，从六合路到硚口间营运，全程7.5公里。
89年前
武汉就有了公共汽车
冬日武汉的清晨，很冷。一大清早，楚天都市报记者来到建设大道双墩站1路车总站。一辆辆1路车擦洗得干干净净，司机们正在做出发前的准备。
“1路车是武汉最老的公汽。”车队队长邹少雄骄傲地介绍，“已经89年了。”他身后不远处就是1路车的陈列馆。里面有这条线路的历史资料，不同时期的奖状奖牌，挂满了一面墙。
1929年2月10日是那一年的农历正月初一，上午10时许，汉口市民涌上街头，争相目睹新鲜事物。
14辆由雪佛兰卡车改装的公共汽车，从六合路车站出发依次开上街。车头是装着引擎的长长鼻子，驾驶室后面是长方形的土红色木车身，上面有“公共汽车”四个黄色大字，非常醒目……
这就是武汉最早的公共汽车，1路，从六合路到硚口，全程7.5公里，设有16站。营运头三天，车车爆满；开通当年，乘坐人次达41万。
不过，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1路车走过一段曲折艰辛的岁月。
上世纪20年代末期的武汉，军阀混战，城市管理者不停变换，公共汽车的营运一直饱受资金压力。还常有流氓、地痞动辄赖票、要闹事，司机和售票员常被攻击。
当时不是人人坐得起公汽，公汽也时不时会跟黄包车发生摩擦。而1931年的水灾，把车都泡水里了。水退以后，公汽重新运行，仅几个月后就停运了。
1933年，当时的市长吴国桢曾动议恢复公共汽车，还拟定《乘车须知》。这是武汉公交最早的乘车手册，规定了公共汽车要到站停车，先下后上；无论向车内车外都不可吐痰；乘车不许抽烟；要给老人和妇女让座……放在今天看，也很周全体贴。可惜由于战争、油价上涨等诸多原因，1路车几开几停，就算勉强运营，车辆数也减少了很多。
1949年武汉解放，随后武汉市公共汽车管理处成立。1路车告别了多舛的命运，迎来了飞速发展的新时代。
图为2016年12月，中山大道开街时的1路车
各位还记得
你们的月票时代吗
前日清早，71岁的吴婆婆在自治街坐上1路车，到一元路的儿子家里去。“以前我在六渡桥那边上班，每天就是坐1路车。我儿子、媳妇也是坐这个车到宗关上班。我屋里孙子工作之后，也是每天坐1路，到大智路。”吴婆婆望向车窗外的街道，就像望着一段老时光，“从我记事起就有这个车了，几多年了哟，这个车一直还在，几难得喔！”
“1路车有过一些线路上的小调整，但总体上一直沿着中山大道跑。”邹少雄介绍，这条线上有不少老乘客，家里几代人都坐过1路车，“常常有乘客上车时，会跟司机打声招呼，就像遇到老朋友一样。”
49岁的司机张杰在1路工作了27年，从做售票员到做司机，“上世纪90年代时，1路是两节车厢的手风琴车，我当售票员，车票是5分、8分、1角2分。那时街上没什么车，人们出门就是坐公汽，每趟都是满的。”他说，售票员除了卖票查票，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司机打好配合，“看到门口的人上得差不多了，就用小按钮嘀嘀按两下，司机就晓得可以关门了。如果我们一直按一直嘀着不断，那就是有情况，比如车门夹到人了。”
“1991年前后，我家刚从广州搬到武汉，我每天坐1路，有学生月票，我学会的第一句武汉话就是‘月票’。”今年43岁的陆女士说，那时是正儿八经地“挤公汽”，“上学放学时车总是满的。每次看到售票员挤来挤去查票，都觉得他们好厉害。”
对司机来说，武汉的天气是更大的考验。“那会还没空调车，老式车发动机在前头，夏天驾驶室里热得不行，一测，60多度。”49岁的司机窦勇介绍，“不过我们司机身上冇得汗——都烤干了。在夏天我们会把车门改成‘凉门’。”什么意思呢？就是把司机边上的车门拆了，只用栏杆，这样车跑起来时有点风，“夏天一天跑下来，半边膀子晒得通红。”
随着经济发展，公交车从外形到设施都越来越好。从有售票员的到无人售票的，从普通车到普及了空调车，线路上也更加丰富，车次增多……无论对乘客还是司机来说，公交车的舒适度都越来越好。“尤其是现在有了公交专用道，BRT快速公交，坐公交车也许比自己开车还省时间些。”司机们说。
图为1路老员工坐新车游中山大道
老1路
是“五星公交线路”呢
37岁的司机李明，刚调到1路，“听说这是条很有历史的公交线。”他说，跑这条线，心里总有一种隆重的感觉。上个月下大雪那几天，他开着车，每到一站都用话筒提醒乘客，天冷路滑，上下车当心，注意扶好……沿途19个站点一站不落，趟趟如此。“毕竟天气不好，我觉得我只是做了件小事情，结果乘客们夸我，说我是武汉好声音。”他腼腆地笑了，“其实经常是乘客们感动了我。”
老乘客对这条线，还有一种家人般的信任。45岁的司机李玉高，就与一对老夫妇结缘。这对夫妇住芦沟桥路，婆婆常陪爹爹坐1路车到协和医院看病，看完之后，婆婆想去中山公园转转，怎么办呢？“每次婆婆就把爹爹送上我的车，我让他在第一排坐好，然后婆婆去公园，我负责把爹爹安全带回去。”李玉高说，举手之劳能给人方便，多好。
据介绍，1路是武汉首批“五星公交线路”之一，此外还是绿色环保线路、“工人先锋号”线路、文明示范窗口、文明品牌线路……更涌现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李敏、省劳模郑爱珍等等。
开着最老牌的公交车，每天往返在汉口最著名的大道上，司机们有很多感慨。“武汉的路，以前很多是软沥青路，天热会压出车轮印子，后来路面硬化、刷黑……车开起来越来越舒服。”“中山大道，以前还有点陈旧感，后来一次次改造，尤其是前两年重新开街之后，几漂亮哟。”2016年12月底中山大道开街时，1路车也挂上大红花喜庆地跑起来，不少热心市民拍下了当时的照片。
“经常听到有乘客讲，自己打小就坐1路。”邹少雄说，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心头总是会涌起一种特别的感觉，“感觉这条线不仅连接着一个个车站，也连接着大家的生活和理想。”
时代在不断前进，1路车路线从最初的7.5公里延长到现在的12.75公里，截至目前，武汉的公交线路已达462条。武汉市公共交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是全国为数不多的同时拥有公共汽车、电车、出租汽车、客运轮渡、汽车轮渡、快速公交系统（BRT）和城市有轨电车等7种运营方式的公交企业，公交日客运量稳定在400万人次左右。
武汉，是全国首批15个创建“公交都市”示范城市之一。2015年启动公交线网优化调整以来，经大规模的科学布局和优化调整，武汉市区内500米半径公交站点覆盖率提升至100%。
（□楚天都市报记者陈凌燕、通讯员李立、苏丹丹）
（作者： 编辑：詹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