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6月1日21时30分许,重庆东方轮船公司所属旅游客船“东方之星”客轮在由南京驶往重庆途中,突遇龙卷风,在长江中游荆州监利县水域倾覆,454名旅客和船员陷入绝境。生命危在旦夕!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生命大营救在荆楚大地拉开大幕。这是一场生命至上的国家大救援。这是一曲众志成城谱写的生命壮歌。红门劲旅,铁血尖兵,湖北消防部队官兵向生命出发。
湖北消防官兵在东船翻沉事件救援现场
荆楚网讯(通讯员尔容)雷电交加,风大浪急,而且长江正值汛期,水下能见度几乎为零。
船内,舱室结构复杂,杂物倒扣,有些舱门被死死抵住。这些都给水上救援设下严峻的考题。
10时许,暴雨依然如注。人在水中最受考验的是“失温”和“呼吸”两大问题。事发船上多为老人,此次救援更要争分夺秒。
生死时速,生命援救黄金72小时。
消防部队向现场指挥部主动请缨,要求发挥专业优势,承担最艰苦、最困难、最危险的任务。
2日10时10分,根据总指挥部命令,李汉旗副总队长、陶其刚副参谋长,荆州支队陈洲茂参谋长迅速率12名突击分队,携带生命探测仪、液压手动破拆工具组、班组安全绳、救生软梯、救生担架、防水强光灯等40件专业器材,与武汉长江航道救助打捞局7名潜水员初次登船作业。
船底朝上,只余薄薄的龟背,作业面很小,乘载力十分有限。
我去!我去!战士们争先恐后。
10时20分,突击队员登上倒扣沉船,随首批到达的潜水员展开救援。
湖北消防官兵在东船翻沉事件救援现场
风浪肆虐、船体颠簸、船面湿滑。我们的战士将耳朵贴在船底上,用铁锤敲击船底;有的盘脚而坐,手执雷达和音频生命探测仪,戴着耳机,谛听下面有无回音;有的为蛙人在腰间绑上救生绳,在手腕系上水下照明灯;有的收放供气管线;有的递上手动破拆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消防战士的心在颤抖,在呼唤,在流泪,亲人们,你们在哪里?
10时30分许,忽然天上响起隆隆的噪音。原来是直升机在翻沉船只水域盘旋飞行。陈洲茂立即用手台与陈万红取得联系。
支队长,这里需要安静,安静!否则我们无法听见水下的回音。
飞机转瞬就开远了,噪音瞬间消失。看来,这里认的不是官衔,而是救人。一切以救人为上,以生命为上,以人民为上。
听,有回应!期待太久,10时50分,几近绝望的消防战士忽然兴奋地大叫。
有回应,就有希望。
这里,就在这里!战士们拥过来,指着脚下,锁定大致方位。
三个蛙人立即下潜。他们在船舱内的空气囊部位发现了一位老人。空气囊是由于船突然翻下去后,空气在水里排出不及时,在船体与水面之间形成的。这正是船内幸存者唯一可资依赖的生命空间。但是时间越长,空气会逐渐溶解到水里,变得越来越稀薄,所以时间,依然是时间,抢占了生命的致高点。
湖北消防官兵在东船翻沉事件救援现场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投入万分之万的努力。
江水浑浊,杂物交错,水流湍急,蛙人几次想进入船舱都未成功。可望难及,十万火急。消防官兵提议在作业平台上固定船绳,让潜水员借助消防绳潜到呼救者所在地点。然后水下定点,稳定路径,这样潜到幸存者所在地点,又能顺利返回。
有了消防绳做路标,做保障,蛙人壮胆前行。手动破拆工具打开房门通道。只见1位老太太独自漂在房间里,意识清醒。四周全是浮起的床、家俱和杂物,全身唯有头浮在水上。见到蛙人到来,她激动得哭了。蛙人示意她平静,给她讲解如何配合自己潜出水面,帮她佩戴潜水装具,然后几乎是半拥在怀里,9名消防战士在外面用力收绳,3名潜水员合力将老人推出水面。
陈洲茂立即用手台与岸上的陈万红取得联系。请准备好医生和担架!还有转运幸存者上岸的船只。我们已经发现水下有人回应。这消息让总指挥部的同志们振奋不已。
一直坚守在新洲码头现场总指挥部门口的支队长陈万红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与一线指战员陈洲茂保持密切联系。由于电讯不通,他们用手台互通信息。前线需要什么,他就补给什么;前线需要协调什么,他就回应什么。
湖北消防官兵在东船翻沉事件救援现场
6月2日13时30分,65岁的老人朱红美成功解救出水。从确认信息到救上岸,整个过程花了2个多小时。这也是事故发生后现场指挥大搜救中的首位获救者。
老人重见天日,全身冰凉,浑身哆嗦,哭泣不止。消防特勤中队排长欧阳平从小跟着奶奶长大,见老人虽然获救,依然心痛不已。欧阳平找来一件大衣,披到老人身上。又解下自己的救生衣将老人头眼盖上。为稳定老人情绪,一直紧握老人的手,小声安抚,别怕,奶奶,您已得救,没事了!老人也紧紧抓住欧阳平的手,总算镇静下来。
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救命恩人!老人不停地表达无尽的感激。
救出朱红美,不仅坚定了消防官兵的救援信心,也找到了困难情况下救援的有效办法。如法炮制,13时55分,潜水员在消防官兵的引导下,在沉船气垫层内再次找到一名幸存者。15时28分,船舶加油工21岁的陈书涵被成功营救。至当日22时,突击分队共协助营救出2名幸存者、打捞出14名遇难者。这也是指挥部第一天救援的全部收获。
生命探测仪,水下陆上照明灯,消防绳索,消防手台,消防的装备优势大显身手。成功鼓舞着消防官兵们。他们忘了黑夜,忘了饥饿,忘了疲惫。他们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出船下每一个可能的生命。不抛弃,不放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码头狭窄,车辆实行限行。一应物资须得在两公里外的停车场由人工转送码头。全体官兵徒步两公里,每人背负三四十斤的救援器材,冒雨疾行。
冲锋舟更沉,原本由大卡车装载,现在,必须合力推行。地上的积水很深,战士们跳进水里,泥浆飞溅,个个成了泥人。
消防官兵们风雨兼程连续作战。累了,他们在一片泥泞地上的帐篷里躺会儿;饿了,他们凝视着长江啃着方便面火腿肠……“我们坚守一线,只为更多人员获救,决不辜负党和人民的重托。”一位消防战士说。
第一天湖北消防就实现了五个第一:第一批成建制到场救援的部队、第一时间排除路障的专业队伍、第一时间提供陆上照明的战斗团队、第一批参与水下救援的力量、第一个建立沉船点与陆上指挥部前后方通信联络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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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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